Mark Levinson: Hi-End音響得了公主病

十多年沒見到Mark Levinson，這位65歲的音響傳奇人物帶著他的新品牌Daniel Hertz來到台灣，感謝代理商台笙公司的安排，我也去瞭解一下這個品牌。沒想到，得到的衝擊頗大。Mark Levinson不但顛覆了他自己過去的成就，他這幾年來對音響的全新體認竟然跟我非常近似。他對音樂的熱情也讓我印象深刻。

一般人對於自己的品牌總是充滿未來展望與期待。Mark Levinson卻剛好相反：「我已經65歲了，我喜歡錄音、也喜歡演奏。我想多一點時間做這些我熱愛的事情，但多年來卻一直把時間花在音響上。因此Daniel Hertz可說是我的音響觀的總結。我把一切做到最好，就可以盡情去發展我的音樂事業。」

Daniel Hertz可說是充分發揮了「一的力量」：一款前級、一款後級、一款訊號線、一款喇叭線。喇叭雖然有幾款，卻是同樣單體、只是有不同箱體尺寸組合，也應該視為同一款喇叭。怎麼沒有電源線？「 讓我們實際點：電源線的作了些什麼？傳導、濾波而已。只要是正常的銅線都能做好傳導，而濾波應該越少越好。所以我對市場上的發燒電源線感到相當反感。」是的，Daniel Hertz不會推出電源線。
訊源呢？很簡單，M6前級有USB輸入。拿一臺蘋果電腦插上USB線就是最好的訊源了。「讓我們承認這個事實：沒有人要買CD唱盤了。既然現在所有的音樂都是用蘋果電腦錄製的，用它來重播音樂不是最棒的嗎？我們在許多場合跟許多頂尖CD唱盤比較過，每次證明我說的是對的。」那發燒USB線呢？發燒播放軟體呢？對不起，都沒有！「數位訊號就是數位訊號，我用的這條線就是我從印表機上拔下來的而已，發燒USB線沒有任何意義。」播放音樂，也僅是找到.wav檔案直接點開，讓Apple內建的Quicktime播放軟體執行播放（連iTunes都沒打開！）。

高效率喇叭？號角？「低效率喇叭會發生什麼事情？來自擴大機的能量絕大多數會變成熱能消耗掉。來自擴大機的能量是什麼？就是音樂訊號。所以低效率喇叭就像MP3，你把大多數的音樂訊息都丟掉了，再也救不回來。這不是意見，而是事實！Daniel Hertz的M1喇叭效率是103dB，意思是當我們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音時，擴大機大概也只輸出8瓦左右而已。一般的中低效率喇叭只能再生很低的動態對比，因此能播的音樂類型相當有限。M1這樣的高效率喇叭，可以重現任何音樂所需要的動態。」
但是號角的高效率好處大家都知道，號角的音染缺點大家也都知道啊？「當我說要開發高效率喇叭時，所有人都抱持懷疑態度。但是我是從單體開始著手。有了這些最優秀的單體，才有機會做出史上第一次能兼顧高效率與自然聲音的喇叭。以往我的品牌都是從擴大機開始，但這次我們從單體開始，然後喇叭、後級、前級，完成了整個環節。老的號角喇叭中有許多優秀的產品，你也可以看到在拍賣網站上它們往往以極高的價格賣出，因為有人懂得他們的優點。」

問題來了：既然只需要8瓦，為何Daniel Herz開發出的擴大機是400瓦呢？「在M1喇叭上，多半時間擴大機只在一瓦內工作。在低功率的線性上，真空管擴大機比電晶體優秀許多，但是真空管有自己的問題（如低阻尼因數、電流輸出能力較差等等）。M5後級的失真跟我們當年純A類的ML-2後級一樣低，但是可以輸出數百瓦的功率，這讓它有無限的餘裕度。因為我只想做一臺擴大機，因此在不損害音質的前提下，我當然會選擇這線路所能輸出的最大功率。你可以拿M5後級搭配任何喇叭。所有Daniel Hertz的產品都有這種友善的系統搭配特性。」

M5後級還有一些「不正常」的地方，如內建音量衰減與高通低通濾波線路。「一般人要使用超低音主動分音系統，都得另外購買分音器。但主動分音器的成本在哪裡？主要是電源跟機箱。既然我們的後級已經有電源與機箱了，為何不利用它們呢？這樣一來，客戶們就不必另外花錢買一臺機器，使用上也非常簡單。這就是Daniel Hertz的哲學：永遠把客戶擺在第一位，不必讓客戶花不必要的錢。」
Mark對這個業界充滿了不滿：「我認為當前的Hi-End音響普遍得了公主病。總是說『這種音樂？不行。那種空間？不不不。』好的音響應該要像你的死黨：『這個音樂？沒問題！那個空間？讓我們一塊兒來吧！』沒有任何遲疑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，這才是好的音響。」

在開始聆聽之前我自己也充滿了懷疑：高效率喇叭？電晶體擴大機？不用發燒電源線、USB線？不另外用音樂軟體來進行播放？但是當聲音一出來，這些懷疑都不存在了。這是一套非常好的系統，聲音真實、生猛，充滿了活力。「我很重視『氣』。中國人很了解『氣』的重要性，沒有『氣』就沒了生命。西方人則否，他們覺得這東西用儀器量不出來，就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它。」別以為我說它「生猛」就代表它聲音不夠美。Mark播放了他自己錄製的古樂演出，古樂器的纖細質感、女聲的清越悠揚都表達得十分完美，很難讓人想像這是高效率喇叭播放出來的數位之聲。

但是當播放打擊樂時，這套系統又搖身一變，展現出威猛確實的動態。用力敲擊時會讓人感受到鼓皮的彈性，而小聲的細緻演奏時，那些細微的音色變化也能清清楚楚。這樣真實的動態變化，相信沒聽過的人應該都很難體會。而為了表現M1系統的極致表現，Mark播放了絳州大鼓，音量大到驚人，但系統仍然很忠實的表現出強弱對比。

最後播放的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協奏曲（也是Mark自己的錄音）則最讓我驚艷。一般系統播放小提琴不是偏硬就是偏軟，但這套系統的表現卻是不偏不倚，而展現出極度真實的小提琴聲音。Mark說他只用兩支AKG麥克風錄音，配上Sound Devices小型錄音座（內建麥克風放大與前級）就完成了這個錄音，這樣真實的聲音也讓我聯想到Mercury Living Presence，是見樹又見林的優秀錄音。最重要的是，這套系統展現出演奏家（卡普松）與樂團（聖彼得堡愛樂）的超卓實力，讓人沈醉在音樂演出之中。我對Mark說，賣這些錄音搞不好比賣音響器材還賺錢！
這套系統對我們展示了高效率喇叭的優點，以及Mark Levinson本人的才學，的確是音響傳奇人物的重要宣告。如果有興趣試聽，請洽台笙音響。